我是一座在敦煌莫高窟里的雕像。几百年前,陌生样貌的侵略者的铁蹄踏碎了这里的宁静在抗日战争期间,他们更是大肆劫掠,大肆破坏。壁画不能带,所以他们用胶带把它们擦干净,等它们晾干了,再把它们取下来。看到那一道道狰狞的疤痕,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。我们身上铭刻着祖国的命运多舛。直到新中国建立,这里才重新平静下来。但回来修补我们伤口的人将会是谁?讲述我们的过去的荣光将会是谁?使我们重新大放异彩的又会是谁?我静静地站在敦煌莫高窟的幽光里,等待着答案。

   终于,我等来了——一个瘦弱的江南女子,听说她本可以选择在上海或北京发展,却千里迢迢奔赴这个西北小镇。见到我们这些残缺不全的文物,她沉默良久,一滴泪水滴落,砸在这广袤的黄土上,和呼啸的风声融为一体。我意识到,她将改写我们的命运。此后的日子里,我每天都能见到她,有时是在认真地记录,有时与同事低声地议论着什么。她温柔的目光总能抚平我内心的伤痛。有时,我能听见她剧烈地干咳声。是啊,一个江南女子,怎能忍受这里的风沙?但她从未说过放弃,有着异于常人的坚韧,每天都来到这里,和同事用工具一点点修复墙上的壁画,直到满头青丝变华发。

   有一天,我远远听见她在外面与人争论着什么,她一反常态,脸色涨红,沙哑的声音焦急不安,在各种各样的讨论声中说出与他人不同的提议:“大规模开展旅游业将是对这里的破坏,我绝不允许!”“经济效益绝不能通过破坏文物而获取!”……那次争吵之后,一切平静如初,文物修复者们照常提灯来工作。再往后,一个个政策的出台,使我们受到了更完善的保护。听说这里有她的功劳。我们身上的色彩在一点点恢复,而这个女子却选择了和别人不一样的道路,将她的色彩绘在了这片沙漠上。

   她是樊锦诗,当年那个毅然坐上开往西北列车的女子,已成为满头白发的老人。用异于常人的选择与坚定的信念书写着一代文物保护者的传奇。

   在樊锦诗之后,更多的年轻人选择了文物保护的道路。他们是那么异于常人,本可以选择去大城市发展,却毅然来到敦煌。他们每天提着灯,在昏暗的洞穴中穿行,与其他年轻人相异,他们拿着最简单的工具,做着最烦琐的工作。他们用自己的青春,续写着我们的辉煌,让我们重放异彩。 致敬选择了异于常人道路的他们,新时代的文物保护者。